半夜12点,我走入沪太路和洛川中路的一家全家,买了一瓶康师傅冰红茶,和一瓶味全果粒优酪乳。打开优酪乳的瓶子,我没有用里面封装的塑料勺慢慢地舀起一勺,而是马上对着瓶口喝了一大口:里面有香香的全麦粒和甜甜的草莓果实,是新产品。可是,连第一口都还没有咽下去,我的眼泪已经不能抑制地顺着脸颊流下,像是暴雨中的伞沿。很多年没有感觉到如此强烈的感情汹涌在心头,冲击着我的胸口,让我哽咽得不能自已。
多年以来,我一直在以自己的方式,向无情而多变的命运奋力地做着抗争。我明白自己的能力所在,可以迅速地定位问题的症结,找出解决的办法,并且绝对锲而不舍。然而,我越来越觉得这样的抗争和努力毫无意义。现在已经达到了我每有一点空闲,就会冒出无数的人和事来算计我的可怜的一点点我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我想出去旅游。我想玩魔兽世界。我想吃好吃的饭馆。我想看《談藝錄》。我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人,我并不想喝酒蹦极、并不想找很多人陪我热闹、并不想要奢侈品。我所谓的旅游也只不过是去北京或厦门,找个地方坐一坐,或去八达岭、鼓浪屿拍拍照,花个千把块钱来回。旅馆我也不要住什么好的,百把块一晚的就OK了。但我不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什么东西,我不要看规定的方案和教材,我也不要那种事先要查路线、然后规定几点到哪里几点到哪里的那种狗屁旅游,我真的受够这些了。我也明白我不在桃花源,我只要能有三天,如果三天都不给,两天也可以,不去想这些规定我做的事,而去让我自己能痛快地玩一下,我只要这个。海伦·凯勒曾经写过《假如给我三天光明》,我真的觉得光明这种东西真的不止是指能看得见东西,我觉得自己真的是活在暗无天日之中——并且我明白我想要活下去就要继续这样的生活。但是我的的确确、的的确确需要放松几天,否则,我能强烈地感觉到自己要失去做任何工作的原动力了。
从下周的某天开始,我下定决心排除一切障碍玩个痛快。任何人都不要企图阻止这件我已经决定的事,否则我绝对会以莫大的力量对抗到底。如果我失去了这次机会,我将用两年的时间不做任何有意义的工作来作为赎价。我已经精疲力竭,精神上无助、劳累、愤懑到了什么程度,这是除我之外的人绝对无法体会的。我想和所有人都说明白一件事,我是个能干的人,但不是一台工作机器。对我的度量休想以数字来进行,否则我必将降祸于彼,说到做到。
不想走了,除非让我呼吸几天人间的空气。是的,我不想喝健康的茶,我需要的只是在我想喝优酪乳和冰红茶时,给我买优酪乳和冰红茶,就像我今天给自己做的那样。谢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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