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多数真正取得了可观成就的人士相比,我的2013年基本上可以看作简直是平淡到大致认为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一年。然而因此就真的什么事都当它没有发生,却也无益。我是不相信所谓每个人各有本分,只须守好这本分就一切就会美好起来,而是主张所有人都应该尽可能地争取对于发生在周遭一切的所以然的知情,并运用自己哪怕再有限的心智和资源去影响之、或因导之,或观鉴之的。因为成就之取得,取决于人自身努力的部分本来就小之又小。而这小小的一隅中,又相当地取决于人的期望。期望的力量之大,有时甚至给人以其发挥着决定命运之作用的错觉——倒也并不全错,因为人们的期望相当程度地驱动着人们的细节行动,而面对某项行动的结果时,人们又会自觉或不自觉地根据是否趋向或偏离了期望这一点出发,来决定下一项行动。如此久而久之,在人们身上的反作用必然积累起难以逆转的效应,而命运走向也会因而有别了。
仅从期望的达成这一点看,2013年算得上是比较难得的有话可说的一年。主要有几个方面:
- 家庭期望:结婚成家的大事,总算告一段落。婚礼当天,承天公作美,暨亲朋好友捧场,一切顺利得像童话故事一样。婚后不久,携妻赴毛里求斯度了蜜月,放松了一周时间的心情,感觉不错。
- 学业期望:在张尧弼教授和梁阿磊教授的帮助下,毕业论文的写作工作总算开始启动。不过今年的事情太多,只能指望明年完成这项工作了。
- 事业期望:几经周折,在EMC安顿下来。大家现在都说外企这个那个不行了,换言之,现在就是外企员工的机遇期。只要大家说什么好,就要赶紧逃;只要大家说什么不行了,就要赶紧上。这个规律试了多年,从来没有错过。
- 技术期望:终于基本习惯了Linux工作环境,和Windows相比,的确是非常不同。这种不同是位于深层次的,是不同的工具文化导致的日常使用习惯差异,最终造成的思维模式和反应模式的根本区别。Linux文化的核心是直截了当,采用工具使用者习惯或喜爱的方式达到目的,对于他人规定的种种工作方式,大体上不会无理由地接受。
- 自我提升期望:译作《设计原本》(修订版)和《信息简史》今年上市,并都入围“2013年最受读者喜爱的引进类IT图书”评选提名(当然我本人也被提名为“2013年最受读者喜爱的IT图书译者”)。另外两本译作,也分别进入了最终审校,和排印上市的阶段。也许大多数人都不清楚,在有一份全职工作和要筹备婚礼的同时,要一年完成四本译作(当然,只有《信息简史》是独立完成的,其他的都是与别人合作)意味着什么。但是只有亲自经历了那样的过程,才会多少建立起对于体力和精神承受力的信心。其实翻译这种事,说不上是多么了不起的工作,但是作为兴趣爱好来说,其中还是有不少只有亲自践行才能体会到的痛苦和乐趣,也正是这样的经验,才让人欲罢不能。在出版方面,除了图书之外,我为《程序员》杂志做了两期外刊速递栏目,并写了一个技术管理的系列文章《技术团队新官上任》,分为基层篇、中层篇和高层篇。另外,参加了由博文视点和CSDN联合主办的Stanley B. Lippman中国行活动,并承担了北京的现场口译和会后专访,承范德成兄花费了大量业余时间听译并整理出了专访文字稿,并连载在《程序员》杂志的2013年第12期和2014年第1期上。
2013年当然不止发生了以上提及的这一些事,并且这一些事没有一件是能够以一己之力做完的。要感谢的人太多,仅有一小部分我能通过从毛里求斯发送明信片和呈递结婚喜糖等方式聊表寸心,但是当然远远不够。我这个人也没有太大的野心,不习惯一直调高自己的期望。说到底,我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能让自己和身边的亲人和朋友感受到更大的快乐,获取更多的资源和自由。不知不觉,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别的不敢多言,至少在自知这个方面还是有点长进。自知不是一件坏事,更不是说由于自知所以畏缩,这个词在我的词典里是没有的。明年我几乎肯定还会想方设法地投入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学习,并利用已有的任何资源来为值得的人提供服务。我个人固然是渺小的,但是绝不会因此就把想象力也局限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了。总结和反省的意义不在于追溯那已经无可追溯的过去,乃是要从过去这第一手的、属于自己的历史资料中发掘中达成期望的出路——我认为出路是一定在的。
那么,就这样别过了罢,2013年!这旧年的日光渐渐地淡去,新年的空气也要一点点渗入进来了。在我的期望里,新年能够呼吸到新鲜而自由的空气,可能是最大的一份。当然,为此也是要付出痛苦的代价,不过,一如既往,这当然会是值得的。至少这期望已经在了,成就会在哪里、是什么样,不应该是我过早关心的。就让日复一日的努力,带领我去到那里,去到那充满希望的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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